潮汕位于粤东，下辖潮州，汕头，揭阳，汕尾4个地级市。前三者相距三四十公里，形成三足鼎立之势。

揭阳早在汉代就建市，是潮州的前身。近代，汕头作为通商口岸崛起，超过潮州。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，潮州才升格为地级市。在市容市貌方面，汕头也比潮州更宽更亮。

潮州以历史文化为荣，与韩愈有关。

贯穿潮州的河流叫寒江，广济桥东头的山叫寒山。韩文公祠，寒山师范学院在其上。韩愈常去的山叫笔架山，潮州窑址就在山下。

汉江广济桥的对岸，是低矮的寒山。

韩愈被贬潮州，连十几岁的女儿也在被贬的路上。虽然只持续了几个月，但影响持续至今。当年荒凉不起眼的地方，如今重视教育，巨贾云集。

《田园诗·狂想曲》中提到的“共同体”很适合潮汕，就像潮州，揭阳，汕头三市互相建立共享一个高铁站和一个机场一样。潮汕人有自己独特的语言，相似的饮食习惯，共同的祭祀和崇拜，圈子和关系是共同体的肌腱。

一个移民可以把一个村庄的人带到另一个村庄，一个族群可以垄断一个城市的一个产业，遇到一个“粘自己人”。是心照不宣的，也是心照不宣的。潮汕的各个县城，村庄，往往都是同姓或同族的人。它们千丝万缕地联系在一起，每一次失落，每一次繁荣。

这就是中国传统社会底层的治理结构。

所以，无论潮州还是汕头，无论在城市还是农村，我所看到和感受到的都是一样的气质。

潮州市区道路狭窄，车辆拥堵，房屋林立。台风刚过，我在潮州著名的牌坊街走了一圈，浑身好像都在滴水发霉。

广济桥中间的浮桥断裂，广济门被铁栅栏围起来隔断城墙。水门楼杂草丛生，扶壁俯视。车轮压过石砌的河边路，砰砰作响。回望已成经典的老城区，牌坊街是主动脉，其他街道是小血管。人们的头和衣服，三轮车和汽车，闪烁的灯光像血液在狭窄的管道中流动。

与中原城市相比，广济门就像一个玩具。

牌坊街周边的店铺是光鲜年轻的景点牌坊，新刻复绘的繁体字。拐进更逼仄的后静胡同，食品店，杂货店在微弱的光线下，像出土文物一样尘土飞扬。饭菜散落或堆放在平底锅里的案头柜子上，一盆水倒在我面前。

这些场景只有亲自去潮汕才能知道。潮汕现在出名，大概是因为牛肉火锅风靡全国。牛肉火锅其实是近几十年的新生事物，在当地更常见的是各种“魅惑”。

米糊是用米粉做的。它可以塞进去，也可以做成蛋糕。可以蒸，也可以炒，切成条煮或炒，有点像汤粉，炒河粉。客家的“把”与词相似。这些北方的饺子和江南的糕点，都像兄弟一样，但又或多或少有些不同。

潮州的单丛茶也是如此。它是乌龙茶，但与福建乌龙，台湾乌龙相比，香气多样，像香水一样，也是另类。产量远低于福建和台湾。和潮汕一样，是名副其实的少数民族。

虽然现在单丛茶价格高，高山茶，老树茶动辄上万是家常便饭，但一般潮汕家庭喝的茶大多是几十元，一两百元。

客厅要大，电视要大，实木家具要大，茶盘也要大。这说明钱多了，亲戚多了，关系多了。茶盘边堆放着各种单丛等乌龙红茶罐袋。处境不那么好的家庭，只喝一大塑料袋发黑的干茶，烘烤起来格外沉重。挑出一把装进白瓷碗里，紧捏袋口，拧一拧，装进坛子里。那些比较注意的人会从侧面挑出另一个稍微好客一点的小包，但差别往往在几英寸之间。

街边店标配：一碗三杯蹲在小茶盘上。这个习惯带到了他们移民的地方，一直保持着浓浓的茶汤。

一定要劲，味道才会好。

就像把一片墨水扔进平静的池塘。

要想喝到好茶，还是要向北翻进山，边走边喝到单丛的原点。